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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五章 观河台上求道者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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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身份,才能够完成这一步…  

楼君兰瞬间退出了子非鱼的神通状态,愕然抬头,看着演武台上。  

难道神侠是他?  

“吴预有罪,罪不至死。”  

公孙不害的声音继续响在高台:“我杀他是因为法无二门。法一旦定下,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。法家绝不接受威胁!”  

刑人宫是三座法宫里入世最深的一宫,所谓“负棘悬尺,绳天下之不法”的法家门徒,多出自此宫。  

入世维护律法,难免会产生各种冲突,刑人宫的弟子也是法家诸宗里杀力最强的。  

掌刑需冷。作为这座法宫的执掌者,公孙不害尤其需要克制。  

他其实通常不像吴病已那样表现得强硬,也少以激烈的面目示人。  

但今日…  

异常的激烈。  

“我不知澹台文殊混迹观河台上所为何事,但祂所行之事,所求之果,必然有害于天下。”  

“孽海之妖,岂能昭于人间?”  

“杀一人救万人,我为也。此吴预之死。”  

他便在吴预的尸体前,在血泊中起身,深邃的五官,似乎在阴影里沉陷:“公孙不害为人之师,有看管之责,肩庇护之任。今成此失,无颜桃李,难堪法宗!”  

他看向姜望:“请镇河真君赐我一剑,以示我和吴预,承担了这份责任!”言罢大袖一张,袒其腹心——  

竟然任由姜望掌刑!  

这无疑是刑人宫对黄河赛事组最大的支持。  

若连公孙不害这样的法家巨擘,都要因为影响了黄河之会的公平,而受到镇河真君的刑责,那么天下何人能避?  

姜望按剑在腰,慢慢地说:“君乃天下宗师,澹台是孽海超脱,吴预为法家真传…我只是个裁判。只负责比赛本身。”  

“这时候退避了?”公孙不害不知为何情绪激烈,竟有恨铁不成钢的怒声:“你负责本届黄河之会,大家都承认。做你该做的事情,不要犹豫。维护你的理想,舒张你的志向,正在此时。扭捏什么!?”  

“刑人宫不能刑有罪,我心有怨不得鸣。”  

“法无血不能立,头颅不重无以威。取下我的首级,托举你的道路。看从今往后,谁人敢乱观河台。某家愿为此诫!”  

这位法家大宗师,似豪侠一怒,冲冠怒举。  

有心人这时才看出来…他大概针对的是景国,是那位不能言明的景文帝。  

昔有至交好友顾师义死于东海,今有亲传弟子吴预死于台上。  

不能说都应该叫景国负责,但的确都跟景国有关。  

他这位刑人宫的执掌者都不能开口,只能说…他先当其责!  

“晚辈并非退避。”姜望语气平缓:“长相思出鞘需要理由,您的理由,不是我的理由。”  

越是心有狂涛,越知剑不轻出。  

刑人宫执掌者,或许的确有决心,要以身革义,要为天下正法。  

但他不是刑人宫的弟子。他并不想继承谁的意志,也不需要踏谁为台阶。  

公孙不害深深地看他一眼,确认他心意已决,扭过身去:“剧匮!你来!”剧匮长叹一声,起身而退:“亲亲避之!”  

“法下无情!”公孙不害严厉地道:“你是规天宫出身,与我无亲,现在更是脱离天刑崖,列坐太虚阁,无须避我!”  

“你看这台上,群魔乱舞。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!”  

“各有各的盘算,各有各的贪求。”  

“你们努力想要做点什么,想让今日胜于昨日————谁在乎你们的心情?”  

“很多年前我和你们一样,现在我还是和你们一样。将来还有人和你我一样。”  

“不要再这样了!”  

他极其认真地看着剧匮:“你最注重规矩,也最无法容忍破坏规矩的事情。本届黄河之会很多规则都是你定下,你殚精竭虑所刻下的‘道’,现在被人踩在了靴底!你难道甘愿吗?”  

“剧匮!今要在此立一法,立万世法————”  

“黄河天骄之会,绝不容许任何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。违者论以刑责,或杖或囚,乃至杀无赦!”  

“我为你竖帜!”  

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,闭上眼睛:“便自我始。”  

中古薛规以“无万世法”而超脱。  

但“万世法”真切是超脱的资粮。  

如能定一条万世法,推于万世,还真有不朽的希望。  

公孙不害这是把超脱的未来推给了他!  

剧匮当然知道,公孙宗师曾有大抱负,想要真正执行法的本愿,大庇天下之人,无论贫富贵贱。  

其寄予厚望、做得最大的一件事,是试图在全天下推行“一定之法”————比如最简单的“杀人偿命,不避王公”。  

但根本推行不下去,在第一步就被截断。所谓的“衡世之术、一定之法”,只能在天刑崖下打转,在天净国里体现。修士的性命,就是比凡人金贵。王公贵族的性命,就是重过平民。  

世尊说“众生平等”,太宏大了。  

宏大到它面对的阻力和困难都显得不真切,显得空泛叫人难有实感。只知道难,不知道怎么难————就像你也不知道这个理想能怎么开始。  

但在公孙不害这里或许可以窥见一斑。  

公孙不害只说一句“人命平等”,就困顿多年,蹉跎岁月,始终走不出天刑崖,终知何为蚍蜉搬山!  

“法不能定衡”的,又何止于身家性命,权柄富贵,青云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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