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三百七十七再生三(6/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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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介金执戈,列于路。枪槊旗饰,文繍交焕。俄见朱门外,有数十人,皆衣绿执笏,曲躬而拜者。曰:“此属吏也。”其门内,悉张帷帟几榻,若王者居。惠连既升阶,据几而坐。俄绿衣者十辈,各赍簿书,请惠连判署。己而相者引惠连于东庑下一院,其前庭有车舆乘马甚多,又有乐器鼓箫,及符印管钥。尽致于榻上,以黄纹帊蔽之。其榻绕四墉。又有玉册,用紫金填字,以篆籀书,盘屈若龙凤之势。主吏白曰:“此阎波罗王之册也。”有一人具簪冕来谒,惠连与抗礼。既坐,谓惠连曰:“上帝以邺郡内黄县南兰若海悟禅师有德,立心画一册。有阎波罗王礼甚,言以执事有至行,故拜执事为司命主者,统册立使。某幸列宾掾。故得侍左右。”惠连问曰:“阎波罗王居何?”府掾曰:“地府之尊者也。摽冠岳渎,总幽冥之务。非有奇特之行者,不在是选。”惠连思曰:“吾行册礼于幽冥,岂非身已死乎?”又念及妻子,怏怏有不平之色。府掾已察其旨,谓惠连曰:“执事有忧色,得非以妻子为念乎?”惠连曰:“然。”府掾曰:“册命之礼用明日,执事可暂归治其家。然执事官至崇,幸不以幽显为恨。”言讫遂起。惠连即命驾出行,而昏然若醉者。即据案假寐,及寤,已在县。时天才晓,惊叹且久。自度上帝命,固不可免。即具白妻子,为理命。又白于县令。令曹某不信。惠连遂汤沐,具绅冕,卧于榻。是夕,县吏数辈,皆闻空中有声若风雨,自北来,直入惠连之室。食顷,惠连卒。又闻其声北向而去,叹骇。因遣使往邺郡内黄县南问,果是兰若院禅师海悟者,近卒矣。(出《宣室志》)
【译文】
唐代宗大历年间,山阳人郄惠连,初住在泗水上游地区,因为他父亲曾在河朔为官,他便随从父亲住在清河。他父亲死后,他由于过分悲痛形容消瘦而闻名,巡察使者到此地派人前去吊唁,赠以粮食布匹。守孝结束之后,皇帝下旨,授他为漳南尉。一年多后,一天晚上,他一人独坐堂前,忽然看见一个人,身穿紫衣腰佩刀,到他面前对他说:“天神有命,任你为司命主者是为了册封阎波罗王。”从锦纹箱中取出文书递给惠连说:“这是天神的命令。”轴是用美玉金银做成,用带花纹的锦绣装裱,又把象牙笏板绶带和金龟玉带,赐给惠连。他又喜又怕,心里很惶恐,没有时间细问,便接受了。他立在廊前,有个主持礼仪的人上前来说:“驱殿的官吏和士卒到。”这时有身穿绣衣左右佩兵器的几百人走向前来,站成数行,再拜。有一人上前说:“我有幸为你的下属,表示谢意。”说完又拜,拜完分别立在前面。司仪又说:“五岳卫兵主将。”又有一百多人走向前来,站成五行,衣服也分五种颜色,都再拜。司仪又说,“掌管礼仪用品的官、管鼓乐的官、管车轿马匹的官、掌符文书簿网的官、管库藏伙食的官。”将近几百人,都走向前来。过了一会儿,司仪说:“各岳卫兵礼仪器皿车轿马匹等请你亲自检阅。”惠连说:“诸岳卫兵在哪?”回答说:“各在各的住所。”惠连马上命令出发,于是有人牵一匹白马来,马具都是镶金嵌玉。前面导引的,后面跟从的都穿着绣衣。好几个骑兵夹道前导,引领惠连往东北方而去,传递命令非常严格。队伍走出几里路,一万多士兵,有的骑马有的步行,都金甲执戈站在路旁。枪矛旗帜,交相辉映。不久,看见朱门外有数十人,都穿着绿衣,手执笏板,弯腰而拜。说:“都是你属下的官吏。”门内,悬挂着帷幔,摆设着桌几床榻,好似王爷的居室。惠连走到阶上,坐在桌几旁,马上有十多个穿绿衣的人,各自带着册簿文书,请惠连判处签署。以后,司仪又领惠连到东厢的一个院内,前庭有很多车轿马匹,又有乐器鼓箫,以及符印钥匙等,都摆放在木案上,用带花的黄绫布盖着,木案四周都有护栏。又有一个玉册,用紫金写的字,好像篆书,每个字都有龙飞凤舞之势。主管的官吏说:“这是阎波罗王受册封的文书。”有一人头戴冠冕前来拜见,惠连与他见过礼后就坐。他对惠连说,天神说要以邺郡内黄县南边的佛寺中的海悟禅师最有功德,天神心中早有谋划,想立他为阎波罗王。因为这个仪式非常重大,我说你有很高的品德,因此拜你为司命主者,统管册立使臣的大权,我有幸列在你的属下,所以能侍奉在你的左右。”惠连问道:“阎波罗王管什么事?”府掾说:“他是地府中最尊贵的人,威震山河,总管阴间一切事物,没有奇特品行的人是不能选上的。”惠连自己想道:“我在阴间掌握册封礼仪,莫非我的身体已死了吗?”又想到了妻子儿女,流露出怏怏不乐的神色。府掾已经觉察出他的心思,对惠连说:“我看你面色忧郁,是不是挂念家中的妻子儿女?”惠连说:“对。”府掾又说:“册封的礼仪在明天举行,你可以暂时回家看看。这里的执事官权力是至高无上的,你不要以为这是在阴间而悔恨。”说完起身走了。惠连便命令车马出行,他觉得昏沉沉像醉酒了似的。便伏在案上睡着了,等到醒来已经是在县内。当时天刚亮,他回想起这段经历惊叹很久。他也想到,这是天神的命令,是不可免除的,便把这事告诉了妻子,让她赶快准备后事。他又告诉了县令,县令曹某却不相信。惠连便用热水沐浴,穿戴好衣冠,躺卧在床上。这天
【译文】
唐代宗大历年间,山阳人郄惠连,初住在泗水上游地区,因为他父亲曾在河朔为官,他便随从父亲住在清河。他父亲死后,他由于过分悲痛形容消瘦而闻名,巡察使者到此地派人前去吊唁,赠以粮食布匹。守孝结束之后,皇帝下旨,授他为漳南尉。一年多后,一天晚上,他一人独坐堂前,忽然看见一个人,身穿紫衣腰佩刀,到他面前对他说:“天神有命,任你为司命主者是为了册封阎波罗王。”从锦纹箱中取出文书递给惠连说:“这是天神的命令。”轴是用美玉金银做成,用带花纹的锦绣装裱,又把象牙笏板绶带和金龟玉带,赐给惠连。他又喜又怕,心里很惶恐,没有时间细问,便接受了。他立在廊前,有个主持礼仪的人上前来说:“驱殿的官吏和士卒到。”这时有身穿绣衣左右佩兵器的几百人走向前来,站成数行,再拜。有一人上前说:“我有幸为你的下属,表示谢意。”说完又拜,拜完分别立在前面。司仪又说:“五岳卫兵主将。”又有一百多人走向前来,站成五行,衣服也分五种颜色,都再拜。司仪又说,“掌管礼仪用品的官、管鼓乐的官、管车轿马匹的官、掌符文书簿网的官、管库藏伙食的官。”将近几百人,都走向前来。过了一会儿,司仪说:“各岳卫兵礼仪器皿车轿马匹等请你亲自检阅。”惠连说:“诸岳卫兵在哪?”回答说:“各在各的住所。”惠连马上命令出发,于是有人牵一匹白马来,马具都是镶金嵌玉。前面导引的,后面跟从的都穿着绣衣。好几个骑兵夹道前导,引领惠连往东北方而去,传递命令非常严格。队伍走出几里路,一万多士兵,有的骑马有的步行,都金甲执戈站在路旁。枪矛旗帜,交相辉映。不久,看见朱门外有数十人,都穿着绿衣,手执笏板,弯腰而拜。说:“都是你属下的官吏。”门内,悬挂着帷幔,摆设着桌几床榻,好似王爷的居室。惠连走到阶上,坐在桌几旁,马上有十多个穿绿衣的人,各自带着册簿文书,请惠连判处签署。以后,司仪又领惠连到东厢的一个院内,前庭有很多车轿马匹,又有乐器鼓箫,以及符印钥匙等,都摆放在木案上,用带花的黄绫布盖着,木案四周都有护栏。又有一个玉册,用紫金写的字,好像篆书,每个字都有龙飞凤舞之势。主管的官吏说:“这是阎波罗王受册封的文书。”有一人头戴冠冕前来拜见,惠连与他见过礼后就坐。他对惠连说,天神说要以邺郡内黄县南边的佛寺中的海悟禅师最有功德,天神心中早有谋划,想立他为阎波罗王。因为这个仪式非常重大,我说你有很高的品德,因此拜你为司命主者,统管册立使臣的大权,我有幸列在你的属下,所以能侍奉在你的左右。”惠连问道:“阎波罗王管什么事?”府掾说:“他是地府中最尊贵的人,威震山河,总管阴间一切事物,没有奇特品行的人是不能选上的。”惠连自己想道:“我在阴间掌握册封礼仪,莫非我的身体已死了吗?”又想到了妻子儿女,流露出怏怏不乐的神色。府掾已经觉察出他的心思,对惠连说:“我看你面色忧郁,是不是挂念家中的妻子儿女?”惠连说:“对。”府掾又说:“册封的礼仪在明天举行,你可以暂时回家看看。这里的执事官权力是至高无上的,你不要以为这是在阴间而悔恨。”说完起身走了。惠连便命令车马出行,他觉得昏沉沉像醉酒了似的。便伏在案上睡着了,等到醒来已经是在县内。当时天刚亮,他回想起这段经历惊叹很久。他也想到,这是天神的命令,是不可免除的,便把这事告诉了妻子,让她赶快准备后事。他又告诉了县令,县令曹某却不相信。惠连便用热水沐浴,穿戴好衣冠,躺卧在床上。这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