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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回唤醒了缘因生起死惊听测字有死无生(2/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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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打帐带了师兄棺木,一来触目惊心,免得再萌邪念,二来也了我二人十年来相处的情分。到家时,养起头发,听凭父母择一头亲事,结果终身,再不作浮萍断梗,路柳墙花了。只是师兄一死,所费不赀。如今若带他灵柩回去,盘缠关钞,未免不敷,事在两难耳。”素臣大喜道:“这便才是,空门中岂汝等少年女子所居之地?京师中又岂汝等少年女子所游之地?只要拿定主意方好。了因之柩,断断该带回去。”因回顾双人道:“休说他两人情分,不忍将棺木撇在荒庵,就是你我偶尔同船,亦觉为之不忍。你我盘费虽没宽余,当尽所有者助之。不足,则衣服卧具,俱可典当,以成此举。”双人连连点首道:“素兄所言极是。”了缘愈加感激,拜谢进去。
素臣检点囊橐,止剩有五两多些银子,千余文钱。因各寻出几件衣服,叫意儿上去典当。却被法雨一手扯住进舱,说道:“二位相公用意,可谓及枯骨。但此地车辆进京,尚须盘费,这些衣服,也都是需用之物。小僧囊颇有余,不如代出了罢。”因在缠袋内,摸出一包银子,是十两整封,递与素臣。素臣略不推辞,将剩的五两银子,并作一包,叫意儿送进房舱,说法雨慨助。了缘心里明白,说道:“多感相公、师父们见赐,师兄在九泉之下,感激不尽。”小尼出来回谢,素臣等连声不必,却走上船头来。法雨躬身说道:“连日因两位女师,一死一病,少受了相公许多训诲。小僧到公府中去打过七,即到相公寓所来求教,不知尊寓在何处?”素臣道:“我寓在家叔寓中,你只到国子监内,问文司业的寓所便了。但此系雕虫小技,虽云无益,汝若听我良言,逃墨归儒,更有理学经济无穷精义,益汝神智也!”法雨更是感激,欢天喜地的,向公府中去了。素臣、双人雇一辆轿车,竟望国子监来。知观水寓在米市,法雨复打车出城,当日叔侄相见,说不尽家乡事体,途路情由。双人本是旧知,摆开筵席,畅叙离情。观水见素臣已到,指日飞鸣,国计家声,两有所赖,更自欢然。直吃到金吾禁夜,玉漏频催,方才就寝。
次日清晨,观水领素臣来见时公,只见门前寂静,问起家人,方知时公有恙,因同进房去问病。那知时公自得一病,即昏然而卧,不省人事,观水、素臣竟无从与交一谈。当日,太医来看,用的是十全大补汤,说的两来船活话。观水命素臣诊视,却是不起之症。私向观水说知,不胜悲感。当时,就在时公赐第中宿了。
隔了几日,到七月下旬,忽然刮起大风,竟纷纷飘下雪来。寓中之人,个个骇然,有的道:“炎天下雪,必有奇冤。”有的道:“已交秋令,此地早寒,或非灾异。”唯有素臣汉侄,知是哲人其萎之兆,相对怆然。到了三更多天,时公已是骑箕而去。观水大哭一场,素臣亦湿透青衿,不能已矣。丧事中,朝廷钦赐祭葬,百官公奠酒筵,门生故更会葬者,纷纷而来。观水、素臣同心料理,无不中则。惟权阉靳直致博,力劝时公子侄却之,颇为同辈(齿奇)(齿乞)。
忙了半月,送柩出城,到张家湾上船。叔侄二人,凄凄惨惨的,同车而回。到得寓所,只见举家惊惶,根问,方知是靳直授意安太师密参,降了保定府教授。观水大笑道:“我本无宦情,时师下世,尤觉意兴索然。且得罪权庵,岂能免祸?今蒙圣恩高厚,不加谴责,许我为师儒之职,实出我之望外。但时公一殁,举朝无人,为可忧耳。”司业闲曹,本无出息,观水又是极廉介的人,竟至囊橐萧然,出京盘费,尚无所措。素臣、双人俱要辞归,观水道:“你们俱是空手,如何能作归计?待我遍托门生,寻一馆地,暂且安身,以圆际遇罢了。”因向各门生说知。不数日,两人俱有馆地,观水送了两人赴馆,然后赴任而去。素臣主人姓袁,名静,字正斋,籍隶大兴,现任翰林院侍读。双人主人姓赵,名日,字日月,籍隶辽阳,现任兵部郎中。两人比邻而居,都是以朋友为性命,书史作生涯的人。知素臣系观水之侄,时公欲为保荐;双人又系臣素密友,同伴进京,均属正人无疑,故欣然延请。到馆后,兴味相投,日近日亲,情如胶漆。正斋、日月更视素臣如师保,如父兄,敬爱非常。但是素臣忆着老母在家,本拟功名唾手,今闻此信,恐生悲感,兼之家计贫乏,难免焦劳,心下不胜愁闷。
一日,与正斋、日月、双人月下同饮,触起愁心,忽然大哭起来。双人忆着老母,亦流泪不已。素臣援笔立成古风一首,其诗曰:
祝融怒逐共工逃,头触不周天柱桡。
鸿蒙元气缺西北,女娲炼石补不得。
尾闾之水色如赭,沃焦一片不禁泻。
可怜精卫吻作灰,朝朝海上空徘徊。
百年三万六千日,人生十不满其七。
月落杯中酒不干,吾人行乐及时耳。
无为鼻孔生辛酸。噫嘻乎悲哉!
客且无猜,余以告哀:君不见——
《小雅》笙诗之南陔,南陔有声其辞阕。
孝子有心不可说,欲说不说先悲伤。
而我独非人子肠,皇天颓兮迷元黄!
海若干兮变沧桑,我生七年我父亡。
音容至今都渺茫,寡母苫块血已枯。
宵来壬绩茹苦荼,篝灯教字还勤劬。
嗟予少小保所知,惟知逐逐为儿嬉。
母怒责儿儿叫哭,慈母伤心泪谡谡。
二十年来教子心,泪痕日日沾衣襟。
最怜自幼及成人,都无一事酬吾亲。
埘中既乏茅容鸡,仲由菽水独难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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