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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回许玄之赚出重囚牢(7/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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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道:“笔墨纱巾及进场之物,我家都有的,何用去买!”许玄说:“为何你家倒有些对象?”巫云道:“我家相公在日,姓阮,是个好秀才。娶我主母,做得两年亲便死了。”许玄说:“为何便死了?”巫云道:“祇因我大娘生得面若芙蓉,腰如杨柳,两眉儿淡淡春山,双眼儿盈盈秋水,小脚儿足值千金,双手儿真成白玉,我相公见他标致,上紧了些,故此得了病死了。”许玄道:“原来如此,你大娘多少年纪了?”巫云说:“二十有二,今年纔服满的。”道:“相公,请一杯,且请宽心。”自进去了。
许玄见他一说,肚中饥了,道:“不要管他,且吃了再说。”祇见巫云捧了许多对象,都是用得的。至于色衣青色海青,一应俱有,外有一封银子。道:“大娘致意,知道相公不从家里来的,盘缠缺少,我家尽有,先送十两银子在此,与相公收用。”许玄收了道:“在此打搅,已自不安。主人情重至此,何敢当之。若得侥幸,报恩不难,倘若不能,有负盛意。祇是一件,你主人为何知我不从家里来的?”巫云说:“此话也长,一时难告。请收了物件。”巫云又取两个拜匣与他,一床红绫被儿熏得喷香,把铺陈都打迭完了,将身上下衣又送出几套,不能尽言。许玄道:“至亲骨肉,亦不能如此用心。”巫云烧了一盘浴汤,放在盆中道:“相公洗裕”许玄不安道:“你丈去那里去了?劳你在此伏侍。”巫云道:“不须提起,专一好赌。四年前盗去主人几十两衣饰,也不顾我,竟逃走去了。”许玄道:“这个没福的人,见了这般一个妻房,怎生丢得便去了。”巫云听见说他好处,便不做了声。
须臾点火进房,又换热酒送来。许玄过意不去,道:“府上小使怎不见一个?”道:“上半年有两个,也偷了东西做伙走去。一个使女又被拐去,大娘心上气,也不去寻他,故此祇我一个,也没甚事做得。”祇听楼上娇滴滴叫上一声道:“巫云,天晚了,拴好大门。”应了一声,此时许玄所见娇声,想起蓉娘之事好生烦闷。又想:“我倒来了,不知那牢中众人,怎么结果?”又道:“且自丢开,完了自家正事再说。”又吃了几杯,打点上床睡觉。巫云收了出来,开门睡了。
次日早起,巫云殷勤伏侍,不必尽言。许玄换了一套衣服,取了自己那包银子,往街坊买了卷子,到应天府中纳了。许玄是初观场的,见了老试士,请教他场中规则,忙忙的直至初五日。众官在应天府中吃了进点酒,迎到贡院里来。许玄看了街坊上妇女,两边楼上不知有多少。许玄看得眼花缭乱,道:“果然好一个京城。”便自回身。正到贡院门首,祇听得人说:“京考来了。”许玄道:“不知是那两个翰林。”须臾迎来,又不晓得是何人。
看完了,走进中门。却好外楼走下一个少年妇人,也到中门了。许玄回避不及,也不免行着一礼,想道:“莫非是主人家?”正待要谢,又想:“或是他亲戚,来看官的,不可乱谢。”那妇人抢前进去了。许玄在后面看了,道:“果是天姿国色,比蓉娘更加十倍,不知是谁人家有这般美物。”进门见桌上列下酒肴,极其丰盛。许玄道:“这是为何?”巫云说:“我大娘特为相公祝寿。”许玄想起道:“多感,多感。我也不记得了。”遂坐下道:“何须这般破费,你家何人买办?”巫云说:“我家有一个短工,挑水劈柴走动卖办,一应是他。不来吃饭,祇与工银。”许玄道:“这等纔便,方纔外边楼上一位女客是谁?”巫云曰:“是大娘。他出去看迎试官。”许玄道:“失礼了。我正待要谢,又恐不是,故此住口。乞小娘子为我致谢一声,容当请罪。”吃完酒饭,且睡。
直至初八,巫云把一应例事,人参、油烛、安息香,进场之物送进。许玄见了道:“我也谢不得这许多。”都收了。
三更天,吃了饭,入场去了。初九三更出来。叩门,巫云应声:“来了。”巫云取出酒饭,许玄送他时钱三百文,谢一声出门去了。许玄进内便睡,直至次日午上方起。
三场已毕,正是中秋,天井设酒相候。许玄洗浴已完,巫云道:“大娘请相公吃酒。”许玄想:“大娘请,莫非在下边。”穿了衣服出来,果然立在月下。许玄深深作揖道:“异乡之人,以骨肉至情相待,图怀难报。”阮氏说:“承蒙垂顾,奈荆棘非鸾风之栖,百里岂大贤之路。茅庐草舍,不足以承君子之光也。今值中秋佳节,适逢场事已完,特具芹卮,聊申鄙意。”许玄道:“多谢。”阮氏陪于下席。许玄酒至数巡,虽见阮氏之艳美,然因他情重,不敢起私。问曰:“闻大娘新年有何良梦,顾闻其详。”阮氏曰:“妾夫阮一元,弃世四年。今年元旦,梦先夫云尊府事情,因令祖有妾阮氏,系徽州之女,与家人许吉通焉,遂窃令祖蓄银若干逃于别府。后来双亡,家事被阮家所得。先夫遂授胎于阮妾复配之。要知今之阮,即前之许吉也。先夫往秋鸿腹中投胎为君之子,妾身当为君之小星,家事数千金,尽归于府,此乃偿令祖亡金之报。故有年庚,姓氏之验。今七月中元夜,复梦亡夫云:‘足下当为魁元,为因露天奸污二女,不重天地,连乡科亦不能矣。是君家三代祖宗哀告城隍,止博一科名而已。’初一日五更,又见亡夫云:‘足下今日必至,云常把奸淫污身于三光之下,来往已遭囚狱,不能释放。又是祖宗哀告,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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