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古典文学 > 野叟曝言 > 第一百零七回水火无情久出炎凉之界蛆虫可厌不污清白之躬

第一百零七回水火无情久出炎凉之界蛆虫可厌不污清白之躬(4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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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辞。太后嘱候水夫人;太子亦作揖恳托请安,真妃亦敛衽万福,托候水夫人金安,并问候璇姑安好。素臣跪地泣拜道:“老母之命,交托贤姊矣!”飞娘道:“文爷休要把奴折坏,奴此去自当尽心竭力,伏侍太夫人也!”拜毕,同起,太子、真妃俱送出房。
飞娘戴上铜面,望空一跃,寂然不见。太子惊叹道:“古称精精、空空、岂过是哉!先生既有预备,再有此等异人前往,万无他虑,望先生宽怀,勿为忧念!”素臣泣谢而出。太子回房,述知飞娘之去疾如飞鸟,与太后、真妃正在叹异,只见宫人中忽然哭喊,说是地下尖刀戳起,脚底生疼。太子道:“胡说!现有被单漫在当户,邪术怎能进房?那知一个哭起,即连一连二的哭喊。太子定睛看时,果见地板之下,尖刀东起西出,宫人们避过这把,踏着那把,跌倒去,便向身上戳来。初时尚短,过后渐长;初时尚少,过后渐多;满地洒血,满房嚎哭。太子、真妃忙上床盘坐,各拥抱着太后、正妃,刚抱上膝,既有尖刀从床下戳出,亏抱得快,没有戳着。房内宫人,跑躲哭喊,其声震天。素臣尚未至房,慌忙转身问故。太子道:“先生快进房一救!”素臣掀开被单,跨入房内,刀尖齐灭。宫人已小半受伤。站立不住,坐地哭泣。太子道:“先生,妖术如此利害,被单当户漫着,又在地底戳起,为之奈何?”素臣道:“且把被单铺在地下,令宫人们都向被单上站,看是如何?房中有七八十宫人,两条被单虽甚长阔,却还挤立不下。太子命有力者,把受伤之人,驮在背上。素臣转身回房,房里亦起哭声,急赶进去,刀尖随灭,已有戳穿鞋底,脚破流血者。素臣急把拼补的绸帛,铺放在下,复取太子及自己榻上棉被、棉褥、毡毯之类,俱令铺地。每榻上被,虽只有两三条,褥子、褥单、毡毯,却有七八条,所余甚多。想着太后房中背负之人,终非长策,文恩屋内终亦不免;一面先卷两床被褥,向太后房里来。那知走到半路,只听太后房中一片哭声,已是惊疑,又听得自己房中哭声亦起。暗忖:此法不效,两房宫人如何兼顾?再远远听见外边哭声,情知亦为此故。又气又急,弄得三尸直爆,六神无主!正是:
尊卑虽有君臣异,谊力还从性学分。
总评:
八字动功能解奇冷,惜除素臣而外,许多人都不懂得,虽有修养宫人,如何个个替他摆弄。妙有习做顽耍一法,方能支持过去。谁知冷已过去,热复渐来。冷热全消,臭秽又至,蛆龙鬼怪,百计厮缠。虽云妖术,然层出不穷,以困清宁清。试文白昼夜叫号,内外奔波,亦几几疲于奔命矣。
宵光解暑,一用于苗峒,再用于护宫,玄阴老姥之赐,正为护官。可是二珠之用,非仅为峒中夜行、绕城而走,乃次初潜入赤身,烛照毒龙,宵光居其功而不及解暑也。以后救驾之功无需乎此,故急急索还,而有素臣落海之事。事毕见还神姥,定欺我哉。
臭秽蛆虫、小龙鬼怪,一不能胜,则诸邪立破,惟妖术惑人,其意必求一验,故每每尽出其技而已。然诸般幻术尚有妖人传授心法,达赖喇嘛之龙虎火蓬,非尽由于臆造。至于庭中巨石硃书西山二字,环而咒之,则伎俩已穷,为惑之者塞责地步而已。
写蛆虫小龙如许热闹,作者之笔,妙固足以达之,而亦以见清宁宫内男男女女惊骇躲避。一般热闹,非比蛇影杯弓,仅缘幻想,生出幻相。而邪不胜正之本旨,亦愈逼而愈显。
认定邪不胜王四字,即不必素臣亲笔抵御,盍宫男女俱有擒妖捉怪本领,试观真妃拔出双刀,望着鬼怪活命乱砍,而宫中人有武艺胆量者,亦便趁势砍斫。可知天下妖术害人,多由于误认。真妃此番作用,太子亲见,异日灭除释老,志快行果,实径此时之效验,故能同德—心,拔万世蟠结之毒,否则素臣未必能行其志。而二氏遭此大创,其为祸益烈于将来矣。
自广西起程,六日而至京师。对此鞠凶,心力交瘁,不意单谋奇计,劝出江西之师以劫老母,奸人之不容思至于如此,天幸飞娘从空而下,丰城民情必能坚守,但不赴援,非特素臣不安,即太子亦心歉万分矣。望空一跃,寂然不见,岂惟六日而行八千里哉,神乎技矣。
飞娘空山一侠女耳,遇素臣嫁龙生为岛主妇,收复诸岛,以功受封,虽以荣贵,而欲受太子真妃之宠遇,至于解赐软甲,亲送出房,此则山中猎兽所梦想不到者。而头戴铜面飞行宫禁中,绝不嫌疑,尤为古今罕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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