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43 我即大明、我即万万人(2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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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不过宝钞会贬值已经形成了刻板印象,许多人并没意识到这中间的变化,仍旧惯性的压价使用宝钞。
那么宝钞见底的风向标是什么呢?
就是正德七年的十月初十发生的一件事。
在这一天,户部司钥库左少监声称库中缺少钱钞,因此希望除了扬州钞关的银两专备织造以外,让临清、河西务这两个钞关自正德八年正月起,允许收钱、钞。淮安、苏州、杭州三钞关,自正德九年正月起开始接受钱、钞。以上钱款除了扬州织造银不动,都解送司钥库应用。九江钞关仍旧征收银两,送入内承运库。
要知道在这之前,正德五年的时候,朝廷曾经下令这七大钞关的税收,全部折算为银两,纳入内承运库应用。
因此正德七年十月初十的司钥库钱钞见底,其实是一个很强烈的宝钞见底的信号。
和这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正统朝的时候,同样是司钥库上奏,说因为宝钞太多,已经没有库藏的空间。
只不过这个信号,并没有被当时人察觉。
或者就算有人察觉,他们也没信心再去尝试拉起这已经信用破产的信用货币了。
毕竟…,如果朝廷官员发工资的时候不想领大明宝钞,那就最好别谈大明宝钞的事情。
至于宝钞推行能不能推动,能不能被社会接受,按照裴元的看法,只要军费是用宝钞发的,就一定能推动。
拿刀的人,不会让手里的宝钞变成纸的。
在很多人的概念中,日本有丰富的银矿,东南亚有大量的金矿和铜矿。无论是战争掠夺,还是经济压榨,都有希望用来弥补大明财政的流动性。
但是这对于这个时代是没有意义的。
因为这个时代的贫富差距和经济交流,不足以支撑起这样的经济模型。
大量的地主豪强,仍旧会把不易保存的农作物、丝绸、瓷器换成黄金和白银埋进土地里。
凝结在开采提炼中的劳动,以及黄金白银定价中的富余价值,全都埋入土中,或者制作成器皿,失去了他们作为货币的本来意义。
国家的流动性不会有太大的提高,还需要组织大量的人做无意义的事情,并且承担其中的风险。
如果单纯只是这些因素的话,裴元也可以接受。
并且可以将金、银、铜作为一种商品,开采之后高价向社会提供。
但是这些金属货币,对于统治政权有一个很致命的风险。
那就是它们的价值,锁定在它们本身上面。
无论现在是汉,现在是唐,现在是宋,现在是元,现在是明,甚至是清。
黄金就是黄金,白银就是白银,铜钱就是铜钱。
而大明宝钞,是“大明”的宝钞。
只有让这个时代的财富,只有让这个时代最富有的那些人绑定大明,他们才能真正的愿意去守住这个大明。
如果南方的经济体,手中的大量财富体现为大明宝钞。
那么当女真入侵的时候,他们又怎么会乐呵呵的觉得不关自己的事?
那么当遭遇大灾,饥民食不果腹,姓李的邮递员又被优化的时候,他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不闻不问?
只要能释放出大明强大的国力,这个时代本就没有大明做不到的事情。
裴元在很早的时候,就有一个觉悟。
他的敌人既不是盘子里的那些人,也不是坐在桌边的那些人,而是这个滚滚向前,面临变革的时代。
裴元预想中真正的经济模型,就是以一条鞭法废除实物税收,将大明宝钞和大明的税收绑定,然后通过海量的流通需求,促使大明宝钞的价值回升。
大明宝钞的价值回升,又将诱使更多的人持有大明宝钞,从而继续拉抬大明宝钞的价格。
以现在的市价,一文钱甚至可以收到几十贯、上百贯的大明宝钞。
裴元不期待一贯宝钞恢复到一千文的票面价值,但哪怕是回到一文钱兑换一贯,这里面也会有几十上百倍的拉升空间。
这个巨大的利润空间,会为大明宝钞的上涨提供强劲的流动性支持。
与此同时,还可以不断的在市场上回收黄金和白银,埋入太仓地下,让大明宝钞渗透进社会的每一个角落。
掌握国家权力的那一小撮人,吸收不到足够的用于积累价值的黄金和白银,就会努力的维持他们手中那大量的大明宝钞的价值,并且会积极的扩大大明宝钞的使用范围。
他们会努力的流转大明宝钞,转化成商品,然后会积极的、自动的,从整个世界收集金、银、铜。
这个经济模型是有很大可能实现的。
在大航海时代开启后,几乎全世界的白银都在流向大明。
等到那些追求保值的豪强们,为了摆脱大明宝钞的经济控制,更贪婪的汲取金属和土地时,整个大明就彻底的拥有了蓬勃的生命。
裴元现在的目的,就是必须要抢到落子的先手。
提前大量的收集废纸一样的大明宝钞,借着大明宝钞恢复信用,价值回升的机会积攒原始财富,然后依靠广阔的视角成为在这个经济模型中举足轻重的人。
先将整个大明的命运绑定在大明宝钞上,再将大明宝钞绑定在自己身上,实现“我即大明、我即万万人”的最终构想,这很合理吧?
朱厚照因为梁储的事情没处理利索,兴致不是很高,又见裴元出言冒失,便又呵斥了裴元几